第三章 “只能到这了”

章文的家在天宁市的湖洲区，是那种小复式房，面积不大，楼上楼下全加起才六十多平方米，楼下为厅，楼上为卧式，还有个比较大的阳台，是开发商当时的赠送面积，这也是章文比较喜欢的。当时章文的一个朋友是做房地产中介的，他强烈鼓励章文买房，很专业的说天宁市的房价将会在两年后飙升，趁现在的低价赶快出手。章文被他忽悠地就付了个首期，然后就成了房奴一族，令章文和他这个朋友没想到的是，天宁市的房价在几年后就开始狂涨，这是题外话，暂不多表。

章文喜欢这种复式房，感觉很时尚，章文的有个朋友是搞室内设计的，当初帮助章文做了简单的装修设计，房子的装修主要以清爽为主，颜色及线条比较单一。但是空空就一直对房子的装修不满，每次来都扁着嘴，摇着头，劈头盖脑的评判了一番，说如果由他来设计那就整成乡村的感觉，坚持要在房子里隔出来一块地，种一些菜，章文气的骂他，说：“对！到时候在阳台再养一些鸡、鸭、鹅”。空空尽然深思了一下，然后很郑重的说：“不行，那样屋子里会很臭，应该养在……。”那次没等他说完，章文已经将沙发上的抱枕盖在了他的脸上。

在阳台上章文养了一些花花草草，休闲的时候就会在阳台喝点茶，想些事。

早上九点章文被闹钟吵醒，今天是星期日，空空约了章文打羽毛球。章文洗刷完毕，在厨房给自己做了个三层大汉堡，一层放了个煎蛋，一层放了个火腿片，在上面再放些蕃茄片，美味极了。

章文在两年前发现天宁市各大连锁药店的管理层很多人都喜欢打羽毛球。章文为了在短时间内与他们建立一定的关系，报名了一个羽毛球训练班，苦练了三个月，球技也突飞猛进，当时也拉了很多医药联盟网的网友参加，并组建了医药联盟羽毛球队，偶尔会参加一些社会上的团体对抗赛。

坐了五站公交车，到了育英中学的羽毛球馆，育英中学共有12片场地，纯木地板的，各方面的硬件都是比较专业的。空空、阿飞、村长都已经到了，正在场上互打。

阿飞在一家外资公司做医药代表，管理着天宁市几家医院的药品推广，收入相当可观。村长跟章文一样，都是OTC领域的经理人，只是跟药店方面发生关系，大家都在医药界里任职，又在一起打了几年球，所以都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章文与大家打了个招呼，简单的热完身后，上场开始厮杀，章文和阿飞一组，空空和村长一组，因为这帮球友都是一起成长起来的，所以技术相当，对打的也非常激烈。章文和阿飞比较默契，两个人尽量专攻空空，章文知道空空的反手是弱势，所以无论是前场还是后场都是给空空反手，由于战略得当，章文和阿飞赢了第一场。

中场休息的时候，菲儿和老将也到了，菲儿是四川人，延承了四川出美女的风俗，皮肤白白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女，菲儿在一家医药公司是做商务经理的，负责天宁省各市代理商的签订和管理，主要的工作内容是在当地寻找代理商并监控医药公司产品的进、销、存，并不直接参与医院的销售工作。老将在一家保健品公司任职。

空空看到菲儿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笑嘻嘻地说：“大美女，来来来，咱俩配对儿，杀他们。”

菲儿边扎头发边说：“我没问题啊，就看村长干不干了。”

村长对着空空笑骂：“你这个叛徒，一会打得你丫跪地求饶。”

其实大家都知道空空正在疯狂的追求菲儿，所以大伙都尽量的成全他们。

空空与菲儿搭队，章文还是和阿飞一伙，重开一局。菲儿的前场球及发球都很不错，空空在心上人面前全力发挥，正反手的击球无论是从力度还是角度都是迅猛刁钻，打得章文和阿飞很快败下阵来，空空眉飞色舞的喊到：“下一个。”老将和村长搭队上场，双方打得有些难分难解，但最后菲儿在前场的左右互调，连得了三分，由空空的最后一击扣杀完成胜局。

在暂停休息的时候，空空一直围着菲儿转来转去，一会递纸巾，一会拿饮料，看得章文他们直酸牙，阿飞咬牙切齿的说：“这个狗日的，肯定是打了鸡血来得，一会定拿他开刀，喝点鸡汤。”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又打了几场对抗赛，空空和菲儿今天是大获全胜。章文边擦汗边说：“NND，这空空哪是打了鸡血啊，直接打了兴奋剂来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每次打完球大家都会在球馆旁边的一家湘菜馆吃饭，既经济又实惠，喝点啤酒，侃侃大山，非常惬意。但他们经常会选一间包间，因为在吃饭的时候聊的最多的还是行业内的事，话题比较敏感，所以大家都尽量的注意些。

章文和阿飞经常和菲儿打趣儿，进了包间坐下后，阿飞就笑嘻嘻的跟菲儿说：“菲儿姐姐，你也带一些姐妹来啊，我和章文都是光棍儿，你得帮忙解决解决老大难的问题啊。”

菲儿圆挣着眼睛，说：“老大难？你俩个才几岁啊！”

章文也跟着起哄，说：“菲儿，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和阿飞每天独守空房，倍受煎熬啊。”章文边说边挑动着眉头，对着菲儿嘿嘿的奸笑着。

菲儿红着脸，笑骂道：“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别指望我帮你俩介绍朋友。”

老将和村长都是有家室的人，但也跟着嗷嗷的叫着要第二春，空空就一直坐在那傻笑着。

吃饭的过程中无可避免的聊到了医药领域，今天聊得最多的是最近新闻频频爆出的医生收受厂家回扣的事情。

章文笑着对空空和阿飞说：“都是你们这些败类，把医生都给腐败了。”

阿飞喝了一口酒，然后很无辜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行业内大家都这么做，你不给回扣的话药品就卖不动，你说怎么办？”

空空吐出一口烟，接着阿飞的话茬说：“其实也不是医院里所有的医生都肯收回扣的，还是有令我尊敬的医生的，他们根据药品的临床实践和学术报告，完全从患者的角度考虑而进行适当用药的。”

菲儿“呲”了一声，不屑的说：“这样的医生现在还有多少，只要能赚钱，明明吃一种药就能治好的病非要开二到三种药给患者，明明一盒药就能解决问题的肯定会开两盒，这样的现象还是有很多的吧！”

章文呵呵的笑道：“菲儿姐今天脾气不小啊！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了，国家已经在逐步的整顿管理了，你看现在大部分医院的抗生素已经限量销售了，之前一种抗生素在一家医院可以卖到几千支，至从国家介入后，每种抗生素在每家医院每个月限量到一千到二千支不等，当然还有很多的问题存在，但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不是，来！喝一口。”

章文笑咪咪的跟菲儿撞了一下杯，大家又嘻嘻哈哈的开聊起来。

空空又点了根烟，笑着说：“这样吧，我给大家讲一个我的医药代表前几天在拜访一家小医院时的真实事件吧，我认为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嘿嘿！孔倩倩你们都认识吧，是那种吃小亏占大便宜的女孩子，大亏是绝对不妥协的。她前几天去拜访一个医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那个医生好色的很，早就对倩倩图谋不轨了，趁着倩倩跟他聊天的时候就开始摸倩倩的手，并逐渐摸到了小臂，当他还要有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倩倩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当时差点把那个医生噎死。”说到这里空空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

菲儿气的拧了他一下，骂道：“死人，快点说！”

空空接着讲：“当那个医生想做进一步的侵犯动作的时候，倩倩把手一挥，说‘停！你的销量只能到这了’。”

大家听到这里时轰然大笑，连连说经典，并且说这句话可以评为本年度医药代表经典对白之一了。

吃完饭后章文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二点，冲了个凉，泡了壶铁观音，边喝茶边悠闲的看电视，偶尔从邻居的方向传来几声狗叫。章文知道前几天对门新搬来一个邻居，这段时间章文早出晚归，一直也没跟新邻居朝过面，但章文知道新邻居有条狗，而且肯定是只大狗，因为叫声很响亮，底气十足。

章文很喜欢狗，而且喜欢那种大狗，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家里就有一条大笨狗，跟章文很亲，跟章文是形影不离，章文离开家去外地打工的时候，大狗好像知道似的，送出章文很远，依依不舍的，章文当时差点哭出来。每次给老妈老爸通电话时，章文都会问几句大狗的情况。

章文不知不觉的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天已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