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采访 史立臣

5月18日，标示为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药饮片分公司生产的土鳖虫被检查发现性状不合格。

事实上，云南白药今年前5个月，旗下产品已经三次被国家食药监总局通报不合格，被相关部门采取查封扣押等控制措施。

而刚刚完成的“混改”（混合所有制改革）也不被所有业内人士看好。云南白药控股有限公司拟通过增资方式引入新华都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新华都拟向白药控股增资约人民币254亿元，持股比例50%。

“云南省国资委和新华都集团各持50%股权，在公司决策方面如果出现分歧，难以调和，反而降低决策效率。更重要的是，新华都并非医药行业从业者，除了资本层面，云南白药旗下主营产品恐怕难以从中借力，千亿市场目标存疑。”

1、今年药品已3次查出不合格

新京报记者梳理国家食药监总局药品抽检报告发现，2017年以来，云南白药旗下产品已经3次进入黑名单。

最近的一次为5月18日，经上海市食品药品检验所检验，标示为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药饮片分公司生产的土鳖虫被检查发现性状不合格。

此外，今年1月，国家食药监总局公布中药材及饮片专项抽验结果通告，云南白药旗下产品“榜上有名”。经四川省食品药品检验检测院检验，标示为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药饮片分公司生产的黄连检出金胺O，存在染色问题，同时部分批次产品还存在总灰分、水分或含量测定不符合规定情况。

今年4月20日，国家食药监总局发布33批次中药饮片不合格的通告，其中经安徽省食品药品检验研究院检验，标示为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药饮片分公司生产的菊花性状不合格。国家食药监总局指出，中药材来源不正确，种植、采收、加工、炮制、贮藏等环节操作不规范，以及人为掺杂使假、染色、增重、过度硫熏等行为均可导致中药材及饮片性状不合格。

对于已经发现的药品不合格问题，食药监总局表示，相关部门已采取查封扣押等控制措施，要求企业暂停销售使用、召回产品，并进行整改。

值得注意的是，先后3次登上质量黑榜的药品均由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药饮片分公司生产。在今年4月份被通报药品不合格后，新京报记者曾致电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工作人员称，由于是下属子公司发生的事，并不掌握相关信息，将先同子公司了解情况后再给予回复。就旗下产品屡现质量问题及停产等举措造成的影响，新京报记者再次致电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药饮片分公司，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2、曾被指硫磺熏蒸浙贝做原料

不仅今年如此，近年来云南白药产品不合格也屡屡被媒体曝光。如

2007年湖北药监通报云南白药“田七花叶颗粒”、“热毒清片”不合格；

2008年“云南白药创可贴”属擅自篡改审批内容、发布违规药品广告；

2009年云南白药“开胸消食片”不合格；

2012年曝出云南白药胶囊水分项目不合格；

2015年云南白药雾霾防护口罩的过滤效率最低。

2016年5月，有媒体披露，“小儿宝泰康颗粒”用硫磺熏蒸过的浙贝作为原料，很多成品药中被检测出较高的硫磺含量，其中就包括云南白药生产的小儿宝泰康颗粒。

对于媒体报道，云南白药发布公告称，公司药品生产完全符合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MP的要求。媒体报道中出现硫磺含量超标的原因是检测方法不当。

云南白药认为，对方依据的是西安国联质量检测技术有限公司的检测结果，其标准依据为GB3150-2010，适用于使用工业硫磺经加工、处理、提纯制得的食品添加剂硫磺。检测方法为GB/T2449-2006，对于药材、饮片的检测不具适用性。

业内人士表示，药材厂商使用硫磺熏蒸的手段，是以往为了药材的保存、防止虫蛀。不过，现在已经有科学手段可以更好保存，因此只有一些不正规的小厂商仍然采用硫磺熏蒸法，市场上有大量的“无硫”中药饮片。另外一种说法是硫磺熏蒸可以让药材变白变鲜艳，并能在含水量较大、重量增加的情况下不变质，从而获取更高的利润。

第三方医药服务体系麦斯康莱（maxcolla）创始人史立臣认为，质量屡出问题对上市公司业绩并未形成明显影响，因为“目前国内药品不合格的惩罚力度并不算大，违法成本低，对企业威慑力不足。”

3、中等水平的研发投入 恐难撑起千亿级目标

除了产品质量问题，今年云南白药面临更多的是“混改”后的转型难题。

持续一段时间的云南白药“混改”（混合所有制改革）已经落下帷幕。云南白药官网显示，今年4月中旬，云南白药控股有限公司混合所有制改革干部大会举行，云南省国资委负责人宣读了相关人员免职文件。这也标志着云南白药控股混合所有制改革已按程序完成所有重大改制步骤。

早在2016年12月，云南白药就发布公告称，公司控股股东云南白药控股有限公司拟通过增资方式引入新华都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华都），新华都拟向云南白药控股增资约人民币254亿元，持股比例50%。值得注意的是，新华都持有的是云南白药控股的50%。由于云南白药控股占云南白药的股份为41.52%，这也就意味着，新华都用了254亿元获得了上市公司云南白药的20.76%的股份。

官网消息显示，混改“将推动云南白药在全国生物医药和大健康产业中发挥示范作用，同时增强新的资源整合能力，让云南白药控股可以充分借助国有资产和民营资本的优势，以真正的市场竞争主体向千亿级企业目标进发。”

云南白药称混改成为大健康产业布局的重大转折，如精准医疗、个性化医疗、基因诊断、养生养老等。医药上市药企目前仅研发型药企恒瑞医药市值超千亿，在布局大健康的战略下，云南白药市值能否突破千亿备受关注。

有机构表示看好，华泰证券就认为，市场化治理体系将为公司添入新活力，或引领公司将市值突破千亿。广发证券研报也认为，云南白药是国内中药行业龙头企业，医药产品和健康产品未来依然看点颇多，本次国企混改后有望突破发展瓶颈。

也有业内人士持不同意见。第三方医药服务体系麦斯康莱创始人史立臣认为，新华都并非出身医药行业，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助力白药发展，目前还不明确。“对方如果是医药集团或大健康企业，无疑将助力企业发展。目前白药主营产品恐怕很难从中借力。”

第三方医药服务体系麦斯康莱（maxcolla）创始人史立臣认为，目前来看，资金层面的支持可能是最明显的，但医药行业、健康产品的发展问题并非全能由资金解决。在工业层面，“进军千亿还是相当困难的，云南白药近几年产品结构优化速度放缓，除了传统产品，大健康布局方面，云南白药牙膏的成功并没有得到复制。”另外，医药行业达到千亿级别的工业企业（如恒瑞），研发是重拳，但云南白药的研发水平在同行业中属于中等水平。

研发投入方面，与2015年相比，云南白药2016年研发投入金额及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例就出现了“双降”。其中，2016年投入研发金额约8993万元，比2015年降低10.41%，2016年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例为0.40%，这一比例在2015年为0.48%。

4、“混改”后谁来决策云南白药尚不明朗

在云南省的上市企业中，云南白药具有重要地位。在2016年所有的云南上市公司中，云南白药利润最高，云南白药的混改是目前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中，金额最大，股权占比最高的一桩混改案例。在中药类上市企业2016年营收排名方面，云南白药以超过224亿元的营收排名首位，以29亿元的净利润排名中药上市企业第2位。今年一季度，云南白药实现销售收入59.09亿元，同比增14.28%，扣非后净利润6.94亿元，同比增长15.24%。

改制完成后，白药控股的股权结构从过去云南省国资委持有100%股权，变更为目前省国资委和新华都集团各持有其50%股权。云南白药称此次控股股东混改的主要目的在于理顺体制、激活机制。

一个明显的问题是，双方各持有50%股权，公司决策权如何归属。在第三方医药服务体系麦斯康莱（maxcolla）创始人史立臣看来，决策权归属不明确，反而会降低决策效率，与改革初衷相违背。

云南白药相关负责人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新华都以巨额资金来入股白药控股，肯定是与管理层达成一定协同，未来会安排一定的机制来规避相关事宜。“具体协调机制安排我们并不清楚，但从方案看，云南国资委双方都表示出很大的诚意。”

就具体的协调机制，新京报记者向云南白药方面求证，截至发稿时，尚未得到答复。

而在新华都董事长陈发树成为云南白药第一大股东后，白药控股的人事安排发生了变化。今年4月24日，白药控股董事全部变更，由原来的彭良波、潘以文、王明辉三名董事会成员变更后为纳鹏杰、王建华、汪戎、陈春花。

在这份四人名单中，云南省国资委和新华都各自提名两席，其中，新华都提名的王建华成为新任白药控股董事长，陈春花出任董事。其中，王建华此前为新华都商学院（陈发树创办）的授课导师。陈春花为新华都董事总裁，2016年之前曾出任新希望六和股份有限公司的联席董事长。

紧接着，今年5月，云南白药发布公告，公司董事陈德贤、路红东、杨勇提交书面辞职报告。其中，陈德贤、路红东不再担任公司职务，杨勇辞职后继续担任公司副总经理、云南省医药有限公司总经理。同日，公司发布公告称程晓兵、赵逸虹也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监事职务，辞职后均不再担任公司的任何职务。

在5月26日的股东大会上，王建华与邱晓华被提名增补为云南白药第八届董事会非独立董事。另外一名非独立董事宋成立则由中国平安股份有限公司提名。

新华都进入时间并不长，在第三方医药服务体系麦斯康莱创始人史立臣看来，这段时间应是正常的工作交接期，近期的人事变动，势必会影响工作交接进度和节奏。

来源：新京报，记者：张秀兰，创意图片：王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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